花鸟画如何适应新时代的审美需求,是不是能满足一般爱美的要求就够了?它可否给自己提出更高的价值目标?花与鸟,在自然界里是人的环境因素,在艺术中转变成了人自己——人的情感、意识自身。因此,花鸟是人,作花鸟画的根本功夫是对人的理解,对人生世界的领悟。要求花鸟画和人物画一样传达人世情状固然不适宜,要求它独特的表达与众不同的生命感受,并把这种生命感受,升华到时代文化的层次,并不过分。然而达到这一点却不易。它在要求艺术家具备技巧、功力、对自然的观察、体味的同时,还须具备更高的内在条件,如深刻的人生体验,生命意识,幻想力与直觉力,将生命意识化为花鸟境界、花鸟形象的才能等等。耿辛已经迈出了有力的一步,等待他的是更上一层楼,是更艰苦的创造。
作为一个观者,期望着耿卓、耿辛对自己对艺术现状的超越!
耿卓、耿辛兄弟二人画展在中国美术馆举行,引起了首都画坛的兴趣和称誉。兄弟二人都不是专业艺术院校的“科班出身”,自学人物与花鸟,有此成绩,令人欢喜惊异。当然,所谓自学,并非无师承传授。他们在邢台、石家庄、天津、北京都有请教过的先生,如邢台地区老画家白寿章、天津著名画家孙其峰都是耿辛学习花鸟画的启蒙老师之一。他们二人在1985至1987年间,也曾先后到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系进修,这对他们在技巧、观念上的成长无疑起到了巨大的作用。不过,他们毕竟主要依靠自己的爱好、追求,依靠主动的而非被动的探求,最大限度地发挥了自己的才能和奋斗精神,才这样快速进步和成熟的。这使人想到目前存在的一个现象;一些美术院校的专业人才不是因为酷爱艺术才来学画,而是为了一个满意的职业和文凭才学画的。因此,他们或者比较缺乏艺术的素质与才能,或者因为缺乏发自内心的爱而不大用功。他们在毕业之后,尽管掌握了一定的技巧能力,却往往艺无所成,不过充任一个职业画匠而已。此外还有一个值得深思的现象,就是在院校科班学习的学生,常常因为师承太专、教学太死而造成思维定势,毕业后久久跳不出学院式的框框,能画而不善思,有技而乏于悟,倒是有些非专门学校毕业的人才、东学西学,杂采诸家,使自己的个性和主体意识得到发挥,较快地自立门户,充分调动了创造性。古代和现代许多有成就的杰出画家,如许文长、朱耷、石涛、吴昌硕、齐白石、李可染、石鲁……等,莫不有类似的经历。这启示我们一个道理,就是学艺术不仅是学技巧,更重要的是学会启开自己的心扉,如古人说的“悟道”。技巧技术可以通过多种途径获得,能“悟道”却需要才气、悟性、多方面的启迪和主动的索求。黄氏兄弟能在不长的时间里取得这样的成果,不是很有值得教育者和受教者思考的东西么?
王安石诗云:“丹青难写是精神”。所谓精神,包含对象的“神”即特色、生命状态,亦包括主体即作者的情思和感受:而后者是根本性的。古人说;“画,心画也”,指的即此。一幅动人的画,不在物象的似与不似,乃在艺术家赋予物象的情意与心理力量。耿卓、耿辛的画都洋溢着一股灵气,一种生动性。人物的情态、构图的安置,花鸟的动势,笔墨的风采,俱都活泼泼的,不呆不死,没有在展览中常见的那种八股态。因此透着他门自己的个性,有自己的精神性在其中。耿卓在六届美展时的一件作品是现实题材,而后转向画古装人物,多简笔写意,姿情生动,泼墨、勾勒、中锋、破锋交替运用,不少作品颇为传神。也在逐步建立起自己的艺术风貌,所谓自己风貌不仅是一种外在形色特征,主要是一种只属于自己的审美价值和文化价值。当然,这里重要的还不是题材本身,但也不能否认题材的选择也反映着画家的意识倾向。一个艺术家要想立足于一个时代,必须能够感应那个时代的精神与情感,——当然这时代的精神也须由个性传达出。
耿辛专画花鸟,在当代以写意花鸟出新创格的画家,真是太少也太困难了。写意花鸟自明清近代以来,名家辈出,风格多种多样,似乎把写意花鸟的道路都走绝了,让后人望而生叹。耿辛的花鸟画属于灵动隽巧的一路,于淡雅中见奇趣。尤其是他笔下的小鸟,栖缩在荷梗或秋枝上,情味十足。他能把智慧的、有创造性的的笔法用于表达感受,将形式的拓展与意境的创造联系起来,表明潜力很大,如果继续深化自己的修养,与自然更密切的对悟,当会有大发展。他也与耿卓一样,不拘一格,敢画,也聪慧有悟性,怎样开出一条真正自行其是的途径,是至关重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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